患者:孙琳
记录:赵莯
首先要记录的是我们找到了孙琳的养父。因该文件只记载同病情发展和治疗流程相关的内容,非必要信息,包括受访者个人信息及患者个人背景细节将保存在患者档案中,供有权限的相关人员查看。
根据受访者的叙述,孙琳的母亲与继父间发生了一场致命暴力行为,而尚在小学阶段的孙琳就在一旁目睹了一切。警方到达时她正伏在母亲的遗体上恸哭。即便是在警察带离并试图安抚她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哭,直到筋疲力尽后才睡去。等到再醒来,负责照看的警员发现她的情绪变得稳定,但不愿做出任何表达,随后孙琳在心理治疗干预中被断定受到了精神创伤。鉴于未发现严重的行为异常,同时也由于没有人想要主动向她提及她的遭遇,使得即便是后来的收养家庭成员也不知道她缺乏当时的记忆。当年该受访者自愿提出领养孙琳,在提供了一段时间的陪伴照护后,后者逐渐开朗起来。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交谈中提到,孙琳在情绪好转后从没有被发现过因过去的遭遇产生负面行为的情况,甚至相较于近期还要更加情绪丰富一些。这在通常看来可能只是成长所带来的正常变化,但在我们现在已知其患有分离性精神障碍的情况下要予以关注。
在持续的观察下我们记录了患者的多次人格分离现象。每次终于能接触到子人格并通过交谈收集到信息后都以为实现了突破性进展,然而过一两天又会发现一个新的子人格。到目前为止,我们接触到的就有三个,未能接触但可以明确分辨出与已知人格不同的子人格又有一个。这带来一个担忧——那些我们没接触到的状态中,是否真的只有现在能够确认的四人格?也许患者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坏上许多?
基于当前已知信息,孟医生认为已知的四个子人格对主人格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首先我们未能接触到的那个人格处于抑制状态,每当其出现时,很快都会有其他子人格顶替她,因为前后的行为方式很明显不一致。此外,我们虽然每次都只来得及去接触后来的顶替者,但也发现了顶替者始终是同一个人格。我们猜测,被抑制的子人格就是保有孙琳主观上不愿触及的记忆的人格,而采取措施抑制她的人格则扮演了类似执法者的角色。剩下的子人格我们目前初步认为分别负责应对压力和警惕新环境。纵然目前发现的人格各自都没有对孙琳造成伤害,但一方面他们的出现干扰了主人格的正常生活,另一方面我们已经无法确信这些就是子人格的全部,甚至,频发的意外经常让我们措手不及。治疗进程屡次从提出方案回到了解情况的步骤,只能期望现在掌握的一切已经是我们需要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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